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超理文献:地下流星

出自锑星百科
於 2025年1月24日 (五) 02:11 由 fandom:antimony>氢氰酸 所做的修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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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在設定上是「《超理往事四部曲》」的第一部,部分創意由硫磁鋅提供,由齊亞倪德斯蘇爾懷德瓦爾德修斯代筆。事實上創意是晴華青的,劉華青參與了一些小編輯,還有一大部分內容是呂正參寫的。

地下流星[編輯]

2024年,甲腈市。

「潛藏在民間的超理學家們,注意了!這裡有一個出名的機會,一個做出貢獻的機會!」氰星國防部長晴華理[1]在一架直升機上大聲說道。同時,他的無數隨從在氰星各處說著同樣的話。他繼續道:「我們需要一種超理武器,一種……」

我,晴華鞏[2],目前是一名普通市民。看著眼前的電視屏幕,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。聽到這個消息,我不禁心中燃起了一股興奮和決心。我知道,這是我展現自己的機會,一個能夠為國家、為人類做出貢獻的機會。同樣重要的是,我的想法要有用武之地了!我繼續看下去,晴華理說道:「……從內部搗毀一顆行星的技術!我們知道,銻宙各大星球都已經駛向星辰大海,只有少數幾個能向地下前進!如果把武器安在太空,很容易就能被拆除;而安置在地下則不然!有了這種技術,就相當於在有了無法拆除的地雷!」

我自言自語道:「地下流星,啟動!」

立刻,我開始著手研究這個技術。我對地下流星的構想是:可以深入地下,在需要時引爆,釋放巨大能量的物體,仿佛一顆划過地層的流星。經過數月的艱苦努力,我說服甲腈市政府有關部門為我撥款,並列出了可能用於地下流星的材料。

此時,一名心懷同樣夢想的不速之客打聽到了我的消息,他看了看這清單的最後一行:「重科化合物密度大,能沉入地層,可以配合雷爆氙銻場核彈核彈、反物質武器介子氣使用。」他便質問我,「你覺得你能搞到這些東西嗎?」我頓時受到一陣沉重的打擊。夢想是夢想,現實是現實。而他顯然看出來了我的想法,便追問:「搞到了,你又能實現怎樣的破壞?」

突然,我看到自己的電腦上有一條通知——我在一個論壇上公開了我的構想,引來了熱議。有人回復道:「地下自行進式武器,精度畢竟是有限的;除非在地下進行人工制導,可人工制導具有極大危險性,生還機率幾乎為零;所以,人工進入地心來引導,這種事情即便在未來,也是絕不會出現的。」

這想法固然在理。正當我冥思苦想時,那人點起了一根黃色的煙,我看著那條硫「棍」前燃起的藍色火焰,便聯想道:「硫,流星,火……鈥硫星!」

對,地下流星沒有破壞力,我把它當做光源,熱源,乃至是其它能源不行嗎?!我興奮至極,把那張清單撕成碎片。通過重科化合物到達星球深處打撈電荷(奪取質子),然後用密度為負的「輕科」帶到地表……等等,這不就能製得地航飛船了?這就是聯想的力量!多麼荒謬,多麼超理啊!

我指導科技部門製造了氰星第一艘地航飛船「流星六號」(一至五已經被其他宇航飛船用過),晴華青被任命為總負責人。「流星六號」裡面搭載了一名地航員。她訓練有素,也做好了被困地心的心理準備。出發前,她還特地找到我——

「你好,我是楊華淡,你認識我嗎?」

「不認識。」

「算了,不自我介紹了,但到達一顆星球的地心真的是我很久以來的夢想,謝謝你幫助我實現。」接著她又囑咐道,「拿好這個。它就是一副傳感眼鏡,當你戴上它時,你所看到的一切圖像由超強銻場發射出去,可以被地心的一套設備接收到,投在熒幕上,就像你帶著一個攝像頭,而我在地心看著直播。」她把一塊晶瑩剔透的石頭(玻璃?水晶?)塞到我的手中。一條氧繩穿在石頭中。我把它掛在脖子上,當做項鍊。

五十一個小時後,船體上綁滿二碘化重科的「流星六號」被一個超級起重機抓到了發射台。事後我知道,那台機器只能確保飛船不沉下去,它也不能提起那個巨重無比的飛船。

「轟!」

「流星六號」被釋放的一剎那,就沉入了氰化物構成的地殼。幾個小時後,它將進入二氫氰陽離子構成的地幔,在那裡被來自四面八方的離子轟擊,進行類似鈽朗運動的運動,但總體上是下沉的趨勢。很快我們就能知道氰星是否有一個固態的鐵核。

結果「流星六號」再也沒有回來:它上面的輕科沒有綁好,一路向上浮,到地表之後卡在了岩石里。它唯一得到的信息是:氰星是沒有核的。

拯救之一[編輯]

後來我聽說劉華青和晴華青在某座太空城長談了一天一夜。

次日早晨,晴華青突然帶著一批人來找我,此時我正在自家花園中除[3]。我的目光越過他,看到後面有著一個巨大的……機器?它如同一個魚鉤,上面有一條盤起來的「魚線」(估算了一下,有七千多公里長)被拉直。我清楚地看到,「魚鉤」上面貼有「二碘化重科」標籤。

他介紹說:「華鞏,我們聽說你的計劃之後,做好了最壞的打算——開發了我身後的『垂釣者』。『垂釣者』上方幾千公里有一個噴射推進器,從地面看不到。目前推進器剛好可以讓『魚鉤』保持在地面。

「推進器關閉後,『魚鉤』會立刻沉入地心。『魚線』的長度剛好可以讓『魚鉤』到達地心時,推進器到達地表。當『魚鉤』鉤住『流星六號』,就會通過那上面的信號發射器向這裡發送信號,然後我們啟動推進器,讓它以全功率運轉,從而讓『魚鉤』把『流星六號』拉到地表。」

此時,「刀鋒邊緣」項目組突發多次惡性事故,實驗已經停滯。而主持項目的呂正參將軍,右臂已經被炸斷。

這時,我見到另兩個男子——另兩大計劃的負責人們,或者說,已經和「鬼」沒有區別:前面的黃髮者,我認出是劉華青。不過現在的劉華青,眼睛因痛哭而紅腫,頭髮亂蓬蓬如鳥窩一般;最後那個紫發,穿著軍裝的青年,他骨瘦如柴——是被放在擔架上,醫護人員抬過來的。他的一條袖子空空蕩蕩,全身散發著黃綠色蒸汽,看上去命不久矣。

老天!這不是呂正參[4]嗎?沒想到,歷來意氣風發的將軍,此刻卻如同行將就木的老叟一般虛弱不堪。

而另一個噩耗傳來,晴華青驚恐地說道:「關閉『垂釣者』的推進器!」接著又轉頭看向那二人,不,二「鬼」:「你們怎麼了?!」

又是「轟」的一聲,那個沉甸甸的鉤子沉入了地層。片刻過後,我通過望遠鏡看到了逐漸變大的推進器。很快信號傳來,這證明「流星六號」被鉤住了!

一片歡呼聲、慶祝聲。劉華青瞪大了血紅的雙眼,看著剛剛啟動的推進器向上迅速前進。而呂正參和在場的其他所有人不同,他奄奄一息地看著無限遠處。

「糟糕!」一名工作人員大喊。所有人轉向他,他繼續說:「『魚線』斷開了!它的供應商為了降低成本往裡面添加了某種物質,一般用沒問題,可是在帶電荷的氰星地幔里用不了!所以『流星六號』和『魚鉤』下沉了,我們無法定位到它了!」

「沒關係,只要等它再次下沉到地心就行。」我說。

「是這樣的。」晴華青附和道,但劉華青卻幾乎暴走。幾名警衛趕來,穩住了他的情緒。

那邊幾個警衛還在和暴怒的劉華青糾纏呢,突然,呂正參的癲狂病又發作了,突然從擔架上站起,從背後抽出奪魄鐮,毆打那幾個警衛和醫護人員,還宣稱要殺了在場的所有人。

那幾個人勸解道:「將軍閣下,別動怒,把武器拿開,咱們好好說。」

呂正參高舉著鐮刀,雙眼死死盯住帶頭的那個醫護人員:「別過來,都別過來啊哈哈哈哈……我要在烈火中滌淨我的身體,我將會得到永生!」他冷笑著,用帶有濃重口音的氯星語說著這樣古怪的,難懂的話語。

警衛們害怕被奪魄鐮砍中——那是一把被詛咒的鐮刀,被砍中者必死無疑。

我慌忙趕過去制止。不料,他見到我後,又是一陣低語:

「哈哈哈哈……右臂斷啦!她回不來啦!天翻啦!地覆啦!啊哈哈哈哈……我們的罪行贖盡啦,大銻的雙眼要『開光』啦!」

聲音有氣無力,斷斷續續,聽上去安詳至極。然而又令人毛骨悚然,不寒而慄。

晴華青轉頭看向我,頓時,他手心上方幾毫米的位置出現了明亮的火焰,但很快就熄滅了。顯然他意識到直接用火攻擊呂正參來控制他不是一個好的選擇。我的花園突然變成了戰場。當然,我並不介意,這主要是因為可以目睹這兩位史詩級的戰鬥。很快,劉華青也在警衛的勸說之下冷靜了下來,沉默了一段時間。

於是我和他一起撲向呂正參,對他放出兩股劇毒的水流——準確而言,那裡面不完全是水,而是氰化氫和氰化汞的溶液。緊接著,晴華青發出了史上第一個達到光速的氰場脈衝,而呂正參則打算把「奪魄鐮」刺入地面,釋放「正負二合一」。

「正參!冷靜!」劉華青大喊。

我只記得在場所有人,除了劉、晴、呂,全部昏迷不醒。我不記得是怎麼回到房間裡的。

……

拯救之二[編輯]

某天,晴華青帶著我衝進呂正參的辦公室。他把一堆文件拍在桌子上大吼:

你怕不是瘋了,不要命了嗎!這個計劃相當危險,一旦出了問題,就絕不是簡單的事情了!就像『流星六號』任務的楊華淡,她一直沒有回來……你……真是執迷不悟,這可是前無古人,後無來者,危險而愚蠢的工程,就和准智慧生物的金字塔、長城一樣!

我看到,最頂上的那張紙寫著「分析垂釣者計劃的失敗原因」,湊近看能看到右上角已經被燒成灰燼,還帶著火星。兩人爭吵之時,我把那幾十張文件翻了一遍。

我們出來時,晴華青又給我看了「垂釣者」——上一次,「魚線」斷裂了,但「魚鉤」沒有,它還穩穩地鉤在「流星六號」的尾部。這一次,我看到的是一隻嶄新的「魚鉤」。很快,它也沉入了地心。他解釋說:「顯然,這個鉤子不能直接插入『流星六號』的船艙。我們特地在它上面設計了九個專門用來被鉤住的,嗯,結構。當時你還問過我為什麼要這麼設計。」

我點點頭:「嗯,現在知道了。」

「根據我們通過銻場實施的探測,第一隻魚鉤是鉤住了這個結構。這是好事,沒有插入船艙,就可以保證這位勇敢的地航員還活著。現在我們還有八個完好的這種結構,就還有八次機會。」

第二隻魚鉤鉤住這個結構後,信號在一陣緊張的等待中傳來了,在場所有人無不歡呼。推進器很快上升,變成空中一個若隱若現的小點,最後完全消失了。

「推進器相對速度異常!」

我扭頭看向說話的人。在場的人也都這麼做了。

「什麼意思?考慮到『流星六號』上掛著一個很重的『魚鉤』,推進器應該更難上升,速度比上次慢是正常的。」晴華青說道。

「我們當然考慮到了這一點,但是——速度是變快了!」

「這不就意味著根本就沒有鉤住『流星六號』?只能說明信號發射器或接收器出現了故障,把『快鉤住了』當成『已經鉤住了』,讓值守的工作人員錯誤地啟動推進器。沒關係,我們還有機會!各位!打起精神來!樂觀一些!我們已經吸取了這兩次的教訓!」晴華青說完話,「魚鉤」仿佛是在通過來到地表來表示贊同。

「——你不怕有人干擾信號?」

晴華青的表情凝固了。接著,他立即下令對「流星六號」實施銻場探測。

這時我的心蹦到了嗓子眼,而不知何時進來的劉華青正瞪著迅速變色的一雙眼睛看著我。

「沒有問題。『流星六號』依然完好無損。」我看著一個工作人員面前的計算機說道。

「好,那麼重新讓『魚鉤』下沉。」晴華青再次命令。

片刻後,我問道:「那個……呃,結構還剩幾個?」

一個聲音回答了我:「七個。這一次,它被『魚鉤』撕爛了。」

一直沒發話的劉華青說:「我有個辦法:開一艘新的地航飛船進去,把『流星六號』拉上來。」

「造一艘地航飛船很貴的……」晴華青說。

劉華青沒有回應,而是冷冷地說出了一句極其震撼的話,宛如晴天霹靂——「我來駕駛它。」

「這不行!現在你愛人的生命處於危險之中,我們怎能允許把你的命也搭進去?」

「放心,我會把輕科放在飛船內,絕對跑不了。而且我是硫星空軍的中將,有過訓練和實戰的經驗,更容易適應地心的失重。」他的語調還是那樣冰冷。

「好……好吧。記住,抓住『流星六號』後要對自己飛船上的系統說一聲,就會自動把兩艘船上的重科全都變成鋇。後者的密度不大,輕科會把飛船拉上來的。」晴華青說道。

流星七號[編輯]

兩個月後。

「地面控制中心呼叫『流星七號』!地面控制中心呼叫『流星七號』!」晴華青對著中微子通信設備說。

大屏幕上,我們看到劉華青駕駛的飛船緩慢向「流星六號」伸出機械臂。為了防患未然,兩艘飛船之間用鐵鏈連著,「流星六號」上又多了一個新鉤。

「『流星六號』與『流星七號』成功連接!」劉華青匯報道。

「成功了!」楊華淡和控制中心中的所有人一齊說。

「劉華青同志,我現在命令你立刻指揮飛船發功!」晴華青激動地喊。

「『流星七號』,發功!『流星七號』,發功!」

很快,兩艘連在一起的飛船就向上升起了。

「等一下,他們浮起來時,怎麼確保能準確停在想要的位置?」我問。

晴華青說:「不用擔心,無論到哪裡,我們都可以找到的。」

「可是飛船上面是一塊石頭,上不來。」一個工作人員匯報說。

「飛船在哪裡?」晴華青問。

「距離我們100米,深度約5米。」

「好,派挖掘機過來。」

幾分鐘後,晴華青叫我們在兩艘飛船上方的土地上,拿著水桶向地上倒水。這是為了溶解土壤,讓岩石顯現出來。接著,我們每人坐上一台挖掘機,把那石頭硬生生地抬了起來。

兩艘飛船一起露了出來,我們還沒開始慶祝呢,遠處,一個路人就叫道:「啊呀,我的一次性銻場發生器!」

「流星七號」上還殘餘了一些銻場。他攜帶的一次性銻場發生器的密封包裝被這銻場分解掉了,現在其中的智氫洩露出來,他當場被銻化

我們都被這恐怖的場面嚇得不輕,而且這可是「地下流星」計劃啟動以來第一次出現人員傷亡啊!其一,一條寶貴的生命沒了;其二,這嚴重影響到項目組的聲譽;其三,更糟的還在後面。

發生器產生的銻場把『流星七號』上的鋇又變成了重科,兩艘飛船一起向下沉去。還好,我和晴華青立刻啟動了「垂釣者」,在「流星六號」下沉到3000千米深時把它穩穩地鉤住。推進器向天空中衝去,這次終於成功了。我們把「流星六號」拉到了地面!

但是,「流星七號」上沒有可供「魚鉤」抓住的結構,而兩船之間的鐵鏈也斷了。

我們束手無策,只能在把楊華淡接出來開始分析「流星六號」自動收集的數據。過了一會兒,地下傳來了信號:「流星七號」到達了地心。我們在大屏幕上看到,劉華青還沒有瘋呢。

「我們這次該怎麼辦?」晴華青向大家提問。

一名工作人員舉起了手,慢吞吞地說道:「我有一個想法。」

「怎麼做?」我脫口而出。

「我們為了拯救『流星六號』用了『垂釣者』。這次,我們需要在氰星地幔中撒下漁網,把『流星七號』帶出來!」他說。

「我覺得這個計劃……」

突然,一個巨大的圓柱從天上掉下來,在地面控制中心的一樓和二樓間出現了一個圓形的口子。紅釤木搭建的控制中心立刻燃起大火——為了方便外星工作人員(但由於巧合,此時所有外星工作人員都不在場),這裡有一層是充滿氧氣的,有了它,木製的建築物才可以開始燃燒。

消防員們趕過來,很快,熊熊烈火就立即熄滅。我靠近了圓柱撞穿的地板,聞到一股烈酒般的刺激性味道。我捂住口鼻向他走去。突然,一個墨綠色的身影從那個撞擊產生的大坑中飛起,我不由得退了一步——那是呂正參,由於「刀鋒計劃」帶給他巨大的壓力,致使其陷入瘋狂,這還不是第一次。而且,沒有任何事,他也經常會精神失常。

「我要毀滅這個控制中心,讓身處地心的那人……永遠封閉在那裡!」他大喊道,從背後抽出鐮刀。我也大喝一聲,閃電般地搶走了在場警衛的槍,對準空中那個身影射擊。三顆子彈從其中射出,雖然全部命中了呂正參,但毫無效果。他很有可能正處於進階狀態,亦或是穿著戰袍,又或者被什麼新的蛛形綱生物給附身了。我目瞪口呆,他迅速向我襲來。

突然,我聽到拔劍的聲音,是外面的警衛聞聲趕來的。同時,在場的人員也有不少這麼做了。但是,晴華青卻打了個手勢,讓我們不要亂動,待在原地隨時準備出擊。

他把呂正參拉下來,竟說:「走,我們喝超鹽酸去。」我們都知道,極稀的超鹽酸溶液是一種超理文明經常喝的飲料。不過,是個人都能體會到,這其中的意思絕不止喝超鹽酸那麼簡單。

我帶著一個小隊暗中觀察他們的行動。走出控制中心,在這個永恆的夜晚(氰星是流浪行星,不圍繞恆星公轉,因此每時每刻都是夜晚)中,兩人竟開始暢飲起來。呂正參被灌醉了之後,晴華青就拔出劍和他戰鬥,我們也不由自主地加入。

最後,我們在多次挑釁他之後,把呂正參引入一個酒店大堂(由於醉超鹽酸,才有如此強的戰鬥欲望,才會跟著我們),正在辦理入住的人們全都看著他。我很清楚,我正在搏鬥的人需要休息,這也是我們想讓他做的。混亂中,我拿到一張房卡,把這人帶到一個房間,再給他強行灌了超鹽酸後他才睡下。我非常清楚,這點濃度絕對殺不死他。接著我們便離開了房間。

不知過了多久,呂正參醒了。旁邊有一張字條,上面寫著:

你該休息一下了。像你這樣不僅傷害自己,還傷害別人。

……

絕對打擊[編輯]

關於如何在地核內「撒網」的問題,我和晴華青帶著研究組討論了三天三夜。

最後,我們得出了一個結論:「撒網」的準確度很低,除非有人親自下去引導。

但是,引導就意味著需要隻身進入地核內部,這樣反而不如放任「流星七號」流浪。我們也只好放棄了這個想法,轉而考慮其他解決辦法。

不久,一位看守員驚慌失措的找到我們。他拿著兩張紙條,語無倫次地說:「元帥從……關押……室里跑……啦!他只留下……這這這……封『絕命書』和一張便簽,似乎已經……銻宙蒸……發啦!」

紙條上寫著:「倘若一定要有人作為獻給超理學的犧牲,那我寧願這個人是我本人。」

而「絕命書」則寫著:「我認為三大計劃的失敗,不但在於組織籌備工作,還在於每個科研任務都潛藏著風險……不過無論怎樣,我們的科研人員,都是鐵血的戰士……時間已經不多,如今只能被迫用這樣潦草的札記,作為告別的贈言了。不必擔心我的生死。毒蠍,氫氧酸,鋰鹽紅……他們都曾企圖置我於死地,但我還是沒能讓他們的心願達成……」

「我們用來營救『流星七號』的『漁網』也不見了!」另一個工作人員也答道。

晴華青頓時唬的冷汗淋漓——呂正參一定是去救劉華青和「流星七號」了!

作為十年來的好兄弟,晴華青更是了解呂正參的性格。呂正參出什麼事都自己硬扛,這次竟然想下去人工「撒網」。

這聽著容易,要是被液態物質打斷了「魚鉤」,倒在氰核里,那生還的可能性必定為零。

與此同時,呂正參穿好硅氧戰袍和一件隔電功能極強的地航服[5],就坐到一個廢棄的「魚鉤」上。當我和晴華青趕到現場時,一切都已經晚了——他已經進入了氰星的地核區域。

「他怎麼進去的?」我逼問附近的一個工作人員。

「是『刀鋒』,沒錯,『刀鋒二號』!!」他回答道。

聽完這些後,晴華青無力地癱軟在地上。

「刀鋒二號」是和「刀鋒一號」同時開工的工程,也是在失敗後遭到廢棄。現在要強行進入一個廢棄的,充滿液態物質的隧道,其危險性無異於虎口拔牙。

得知呂正參隻身沉入地心後,楊華淡和楊花檀兩人趕到控制中心。

一小時後,呂正參到達預定位置。隨後,他從液態物質中逐漸接近「流星七號」,把網最接近飛船的部分剪斷,再親自套在「流星七號」上。從地航服的生命檢測裝置來看,地航服內部目前的溫度為21℃,使他不至於爆炸性分解。

我們實施了銻場探測,看到呂正參身旁是一張比他自身大上百倍的漁網,其中是那紡錘形的飛船。我聽到了劉華青的聲音:「呂兄,我現在把那些重科全部扔出去。放心,我穿著地航服。」

「好!我們要把這艘飛船保留下來給後人。我們要把它——一起——帶到——地面!讓後來人看看,我們超理人,是何等的堅強!」

晴華青見狀,急忙說:「快命令星環城對地核發功!氰場脈衝中的正電荷會把他們路上的零氰場排開,而且……」沒等他解釋完我們就指揮太空城照做了。一道接近光速的脈衝從天而降,它把地殼撞穿,大量的帶電物質從中噴涌而出,「流星七號」和下面兩位勇士也將被帶回地面。

「報告地面中心,我們衝出地表時可能由於突然加速遇到危險:空氣阻力比地幔帶來的阻力小多了。」我聽不清是誰說的這句話。

「只要我們能找到你們,無論是死是活,放培養罐里浸泡一下就好。」晴華青說。同時,外面的迎接儀式正準備開始呢。

此時,呂正參和劉華青的身體都緊緊伏在「流星七號」上,簡直像飛船上的兩塊鋼板。

五分鐘後,兩人即將衝出地幔,進入地殼區域。正在這個節骨眼上,鉀鹽紫突然出現在項目現場,在旁邊一台設備的鍵盤上輸入了一串數據。

我望向那台設備的全息顯示屏,發現「流星七號」將因此以極高速度飛到空中,落下時用紡錘尖銳的一頭直接戳進控制中心。呂正參也發現了異常,向地面喊話:「『爆炎』,聽得到嗎?這裡是『霰靂』,我和『天毒』似乎偏航,重複,我們已經偏航!」

警衛們盡其所能,向鉀鹽紫發起進攻。卻又怕破壞了裝置,導致兩人無法成功返回。

突然我聽到一聲巨響,「流星七號」從破碎的地殼中飛了出來,很快被拋射到幾百米高。

「我聽得到啊。迅速疏散周圍全部人員!」晴華青大喊,最後一句話是對周圍的警察說的。我們很快有序地撤離了。

「糟了,他想在大學、天文館、皇宮……中選一個破壞掉!」我看著窗外,「流星七號」正在空中打轉,但尖頭始終對著一些重要建築物。

「抓緊了!」呂正參把一條繩系在腰間,另一端扣在「流星七號」尾部的一個小洞上。隨後,呂正參打開艙門,跳出飛船。他一手抓住艙門外把手,另一手緊緊扒住飛船的外殼,移動到飛船的上端。他的發色由深紫夾綠,轉為了全部深紫。他將奪魄鐮狠狠插在飛船上,胸前形成了巨大的黑色光球——這是「正負二合一」的發動前兆。

伴隨著一聲巨響,這一擊命中了一座山峰,幾隻鳥從被命中的地方飛出。我看到,那裡開始冒煙,而「流星七號」向遠離這座山峰的方向——也就是郊區的方向飛去。

一陣強風幾乎要把呂正參吹到空中,但他死死地抓住了鉤著船體的鐮刀,手上青筋暴起。

「我們怎麼著陸?」呂正參喊道,我能通過通訊設備聽到他的聲音,還可以看到遠處的飛船在迅速下降。

劉華青的回答是:「跳下去。」

晴華青的回答是:「所有人給我用銻場發功!沒有時間呼叫星環城了!」

飛船再次被推到高空,接著在我們的操控下,平安著陸在200千米以外的一個村莊中。我們看到,村裡的人都對這龐然大物以及趴在上面的兩人驚嘆不已。

五分鐘後,我們坐直升機趕到了現場。

作為計劃的總負責人,晴華青看著史上的第一、二、三[6]個地航員,莊嚴地宣布:

「『流星六號』與『流星七號』均完成了各自的使命!『地下流星』計劃現在正式完結!」

一串鞭炮應聲爆炸了,不僅宣告著地下流星計劃的正式完結,也宣告著另一件重要的事務:硫星太子妃的加封禮。我們受邀乘坐一艘外貌酷似「流星七號」的飛船前往硫星。當《天佑吾磺》的曲調奏響,硫星的所有公民,包括劉華青在內,全部開始齊唱:「雄哉天地,壯哉宇宙,皇恩浩蕩共頌謳!……」

唱完國歌之後,伴隨著優美的樂曲,兩人在項目組眾人的祝福下,在歡快而莊重的氣氛中攜手走進殿堂……在那之前,我把那項鍊還給了她。

計劃之後[編輯]

我們從硫星回來後不久,晴華理[7]找到了我,他聽說了我的事,對項目組的所有人員說:「你們,以及三位地航員,是——偉大的戰士!」

他對我說了一句話:「在無人駕駛的地航飛船上,不放輕科,而是綁滿那啥,如何?」

我很明白「那啥」是什麼武器。由於的高危險性,通常我們都對它的真正名稱避而不談。我苦笑了一下,笑自己:他深受磷雲少校[8]思想啟發,也是研究新概念武器的,也是熱愛一切武器的那種人。我感到了一絲寒意。

此時,我的腦海里浮現出一個念頭:這種人要是在氰星多些,呵呵!那整顆星球將會變成一個軍火廠的!

在我身旁,呂正參放聲大笑起來:「這個主意好,我喜歡!」

我不禁打了一個冷戰——這畢竟是呂正參,銻宙軍官學院第五期唯一的畢業生,晴華理的得意門生,磷雲和呂覃先的父親,一位執意研究高殺傷力超理武器的狂人!

「金黃色的樹林裡分出兩條路,可惜我們不能同時去涉足……」

我沒有選擇危害全銻宙的路。

在這六年間,我們在數學規律武器之後,擁有了另一種威懾全銻宙的武器:上百萬的殺心毒蠍。它們都藏在異氰星。應銻和委要求,我們要把這些毒蠍全部殺死,因此有了「針眼」計劃。

當天,受晴華青的委託,呂正參將軍帶著大批氰星軍隊進入各殖民地,把資源掠奪一空,協助留守人員撤離。一天後,剩下的就是一個毫無經濟和工業價值的荒涼星球。上面除了廢墟……就是廢墟。

這時,十艘地航飛船承載著二向箔,準備執行毀滅一個世界的任務——比「地下流星」要順很多,在幾分鐘內就完成了。外界的超理學家又得到了對自己猜想的證明:乙二腈環形山中有介子氣(它們在該過程中被銷毀了)。

呂正參面目猙獰地狂笑著,似乎有一種報仇的快感。

後來,考慮到其本身的危險性,一艘備用的地航飛船(屬於「針眼」系列)也被摧毀。

……

劉華青成為硫星皇帝后不久,我受邀去參加晴華青的加冕儀式。整個過程非常正常,直到他在最後拿出了一隻殺心毒蠍。

從不怎麼硬的殼,我猜測它剛出生……不,可能有三歲,雖然已經有兩米長了。接著,晴華青竟然把一個同樣年齡的孩子抱起,讓後者坐在那蠍子的背上。我定睛一看,那竟然是阿蒂朵[9]

想像中的附身畫面沒有出現,但是一旁的銻場探測器正在大聲地發出警報,說明她和毒蠍正在通過超強的銻場……交流?!銻場探測器還能破譯出他們正在說的隻言片語:

「你幾歲了?叫什麼名字?」

「我叫……」

突然我聽到「砰」的一聲巨響,暴怒的呂正參奪門而入。那巨大的生物用極強的銻場信息問:「聽說將軍閣下被我們一族的長老附身過,是真的嗎?」

「是。」呂正參狂笑著說,徑直走向它。

有人大喊:「你要幹什麼?」這也是銻場探測器破譯出的一句話。

「放心,我敢保證今天在這裡,沒有人會失去生命,」呂正參說,臉上冰冷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慄,「但是它就不一定了。」

說完,呂正參拿出那被詛咒的鐮刀。晴華青悄悄地把自己的劍放在了那蠍子腳下,後者顯然察覺到了。

「放心,我不會附身你,再說我也沒有那個能力。」我們吃驚地發現,殺心毒蠍是用標準的地球語言在說上面那句話。

「好。」呂正參伸出一隻手,殺心毒蠍也伸出尾部。它完全沒有想要釋放毒液的跡象。

一切都在和平與歡樂中結束。

注釋[編輯]

  1. 晴華理是晴華納之兄,也是氰星國務委員會的四名成員之一,並非國防部長,但確實主要負責國防。
  2. 晴華鞏根本就不是氰星人,他是汞星的一名高官。本文的創作已徵得其同意。
  3. 這麼做能夠方便消化食物。
  4. 作品中描述大規模戰爭,為防止對呂正參造成不必要影響,因此《全頻帶阻塞干擾》中,根據銻星語中的「氯星(Levsinio)」一詞,譯作「列夫森科(Levsenko)」
  5. 其實,在只穿著地航服的條件下進入地核內部,無異於自殺。因為地航服在沒有飛船進行生命維持的情況下,很有可能因高熱而解體。
  6. 呂正參創造了歷史記錄,他是唯一在沒有生命維持裝置的情況下進入地心的智慧生物。
  7. 畢業於銻宙軍官學院第三期,呂正參在軍校學員時期的教官。
  8. 她是瓦德西元帥的老戰友磷碸上將的女兒。
  9. Adipo Nitrile,晴華青的長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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